第五十一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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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一章
詩雅華庭的電梯很寬敞，畢竟是揚城最貴的公寓。
可姜燃仍然覺得胸悶氣緊，仿佛空間逼仄得讓她喘不上氣。
她想去推岑霽，然而手還沒碰到，就被他牢牢鉗住了腕子。
舉起、壓好、高於頭頂。
一串動作嫻熟流暢，仿佛已經演練過千百遍。
“唔……”
被人含著的下唇傳來一陣輕微的癢痛——岑霽咬她，之後又用溫熱的唇舌試圖安撫。
以往的矜持克制全然不見，今晚的岑霽像換了個人。
姜燃渾渾噩噩，只記得這個放肆的吻開始得莫名其妙。
說不清到底是誰主動，總之，電梯閉合的“喀噠”一響，兩人都像是被觸碰到某處的開關。
他把她摁在冰冷的電梯鏡，她伸手攀住他沾著夜雨的後頸。
岑霽的頭發一直都修理得很幹凈，後面摸上去，有些紮手，但發質是柔軟的。
如今還染上些濕氣，像剛洗過一樣，說不出的感覺。
姜燃一手被扣，就用另一只手心去摩挲他後面的頭發，摸得岑霽的鼻息又重了三分。
“叮！”
電梯終於到了。
門扉滑開，別墅裏燈光微暗。
休斯太太已經走了，偌大的空間只有他兩。
“呀！！！”
身體一空，姜燃被岑霽單手抱起出了電梯。
“Zach！Zach！”
大廳裏的派羅聽到動靜，又開始撲棱翅膀。小爪子上的金屬鏈摩擦著站棍，發出短促的“呲啦”聲。
然而所有聲響，都在那雙綠豆眼看見兩人的時候消失了。
派羅楞了楞，騷包地用小爪子理了理頭上翹起的那根長毛，拖著鏈子小心翼翼再移近了兩步。
姜燃幾乎是被岑霽半扛在肩上。
上樓梯的時候，她扶著岑霽的背，探頭往派羅的方向看了看。
四目相對，那只小鸚鵡壓低了身子，側著腦袋，鬼鬼祟祟、偷偷摸摸地盯了他們一路，直到轉過樓梯，再也看不見。
剛才還賊膽包天的姜燃，莫名地就害羞起來。
等到兩人進了房間，又深又重的吻落下來，姜燃暈頭轉向的同時，腦海裏卻揮不去派羅那雙全神貫註的小眼睛。
“岑、唔霽……”她推了推岑霽，眼神游移地提醒，“門還沒關。”
大衣在進門的時候就被岑霽扔在了樓下，他扯下領帶，順手抹開姜燃的手，回道：“家裏沒人。”
“可是！”姜燃側頭，躲開他的唇，“派羅還在下面。”
岑霽先是露出一絲迷惑的神情，而後忍不住揚了唇角，提醒姜燃，“他只是只鸚鵡。”
姜燃無語，她當然知道派羅是鸚鵡，可是……
總感覺怪怪的。
好像家裏有一個人在樓下悄悄偷聽。
但是岑霽沒有再給她開口的機會，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，她好像化作窗外連綿的雨，輕飄飄地在雲層裏起伏。
“我、我沒有……那個。”姜燃鼻息不穩，顫巍巍地提醒。
男人俯在她耳邊笑了一聲，故意問，“沒有什麽？”
“就是……那個。”姜燃側身躲避岑霽的親吻，美目泛紅，“我沒有……”
沒說完的話就此斷掉，姜燃看見岑霽從褲包裏摸出三盒東西。
“……”姜燃瞳孔微震，難以置信地看向岑霽，“這些是你什麽時候……”
岑霽眼含笑意，坦白道：“剛在便利店裏順便拿的。”
“店裏？”姜燃懷疑。
“嗯，”岑霽語氣繾綣，“趁你扔垃圾的時候買的。”
“……”姜燃語塞，所以岑老板其實是從便利店的時候就開始盤算……
虧得剛在電梯裏，她還覺得是自己色迷了心竅！
姜燃一副被人算計的模樣，氣得呲牙，在心裏罵岑霽“狗資本家”。
岑霽笑著咬她的眼睛、她的鼻子、她的下巴……
剛開始，姜燃還能有骨氣地罵罵咧咧，然而隨著“狗”資本家的啃咬，她的嘴裏就只剩下聽不清的聲音。
……
姜燃是被隱約的人聲吵醒的。
昨晚岑霽精力充沛，確實像是積壓了快三十年。
只覺得那些道聽途說的東西都不可信。
姜燃在床上躺成個“大”字，只覺往事不堪回首。
白歆猜的沒錯，那些身高185-188cm的男老師們確實只能做個參考。
也只配做個參考……
好在岑霽足夠溫柔、也足夠耐心，姜燃才沒有知難而退。
後來姜燃根本想不起，自己到底一晚上洗了幾次澡。
只記得最後終於躺上床的時候，真是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。
但此刻的姜燃也沒有覺得好受了一些。
她艱難地從床上撐起身，看見岑霽正靠在臥室的落地窗前聽電話。
他穿了一件藍灰色的浴袍，頭發還是濕的，在肩背處留下幾灘略深的水漬。
不知什麽原因，他似乎微促著眉，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。
姜燃沒有說話，靜靜地等他掛斷電話。
回頭的一刻，目光相觸，岑霽怔了怔，而後掛上一貫的微笑，往姜燃走去。
“醒了？”他問，大掌撫著她的長發。
姜燃沈默地看他，像是要從他的眉眼間看出什麽端倪。
岑霽笑著問了句，“怎麽？”
姜燃不想繞彎子，直接問，“你跟誰打電話？”
岑霽似乎並不意外，看了看手裏的手機，平靜道：“我祖父。”
“關於我？”姜燃問。
岑霽看著她，有些無奈地點點頭，“我已經正式向董事會提出辭職，Sense中國這邊的業務會暫時交給運營總監代理。”
雖然之前岑霽就已經告訴過她自己的打算，但聽著這些話直接從岑霽嘴裏說出來，姜燃還是覺得心裏酸酸的。
“那你真的想好了哦？”姜燃碎碎念，“畢竟那可是上千億的資產……”
岑霽若無其事地笑，把她圈進懷裏，柔聲回了句“嗯”。
只是他沒告訴姜燃，被送回岑家的很長一段時間裏，他都不明白，自己為什麽先被父親拋棄，而後又是母親。
他當然也怨恨過蘇青，覺得她是用自己跟岑家交換“贍養費”的行為，和賣兒子沒有區別。
可即便是這樣，岑霽也並沒有記恨她太久。
他記得蘇青為了給他買聖誕禮物，洗碗凍到紅腫的雙手；記得感恩節裏，蘇青總是一口都舍不得吃的火雞殘羹。
為了讓蘇青沒有負罪感，他開始拼命迎合岑嚴霆，努力假裝適應岑家的一切安排。
好像他生來就該如此。
以至於後來，他真的忘了自己是誰，想要什麽。
直到遇到姜燃。
他或許永遠也不會告訴她，出走Sense、背離岑家，是他這輩子做過的，最叛逆、也是最開心的決定。
懷裏的人毫無察覺，沒心沒肺地“哦”了一聲，故意問，“那是不是也說明，你不能像上次蘇若蕓那件事一樣罩著我了？”
岑霽楞住，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，“Do whatever you want, I\'ll back you up.”
姜燃很傲嬌地“哼”一了聲問：“那後面你怎麽辦？”
“哦？”岑霽挑眉，“姜老板準備給我安排個差事？”
姜燃像是真的聽進去了，用手撫著岑霽的側臉，“要不你跟我一起做直播吧，就憑你這張臉、這胸、這腰、這人魚線、這……”
手指被捉住，姜燃被岑霽整個扯進懷裏。
她掙紮，但是毫無作用，眼看岑霽要化身“衣冠禽獸”，姜燃趕緊制止他，“我肚子餓了。”
說話的時候腳懟在岑霽胸口，薄被滑下去，露出一節大腿。
岑霽眼光下移，呼吸又重了幾分，好像餓的人是他。
姜燃趕緊扯下被子，腳下使力想把他踢遠一點。
然而身前的男人卻紋絲不動。
微熱的大掌覆上她的腳踝，她哆嗦了一下，正要大叫控訴，一枚溫柔的唇卻落在了她的腳背。
“我去做，”岑霽說，合上被她扯開的衣襟下了床。
姜燃長舒一口氣，這才顧得上去拿手機。
撞衫事件經過一晚的發酵，輿論果然從新老影後的粉絲互撕，蔓延到了時尚圈。
兩邊粉絲互嘲對方穿了抄襲山寨款，逼得雙方工作室都出面發表了聲明，表示禮服都是通過品牌方拿到，不存在山寨仿制的問題。
這樣一來，禮服問題的瓜，就完完全全拋給了Thuses和Mach的設計團隊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岑霽按照姜燃的意思，事先知會過Sense，讓他們暫時不要插手此事。
姜燃點開Thuses的官方微博。
果然，昨晚的撞衫風波一開始涉及到“抄襲”話題，克洛伊就公布了整個設計過程中的草圖。
時間是從小一個月以前開始，那是姜燃把草圖交給陳言的時間。
而姜燃提供草圖給譚煙卻是在半個月以前。要知道對於抄襲來說，除開獨創性重合的細節，就是時間上的先後最具說服力。
姜燃想了想，點開了自己的微博。
消息欄早已經被“省略號”攻陷。
經過前一次“蘇若蕓”事件的洗禮，姜燃對事態的發展已經做好了準備。
這一次她很平靜，連留言都沒看，直接在微博po了兩張細節對比圖——一張是蘇繡仿點翠的紋絡繡樣，一張是克洛伊的禮服細節放大圖。
她沒做任何解釋。
發了這張圖之後，姜燃通知黎叔先關店三天，而後關掉手機，悠哉悠哉地下樓吃飯去了。
*
整個早上，姜燃和岑霽都像是兩個閑人，宅在家裏無所事事。
姜燃覺得一切都很好，除了大廳裏那只呱噪的鸚鵡。
因為它總是能在她和岑霽的聊天裏，參入一些莫名其妙的話。
比如岑霽削了個蘋果，問她吃不吃。
派羅尖著嗓子嚷嚷：別吃了！別吃了！不行了！
再比如，姜燃走路撞了腳，岑霽問她痛不痛。
派羅會用夾子音告訴他：痛！痛！輕一點！不行了！
“……”姜燃無語，兇了它幾次不但沒用，反而變本加厲。
一會兒“好重！不行了！”
一會兒“好快！不行了！”
什麽不行不行，她看全家就它最行！
姜燃忍無可忍，故意當著它的面問岑霽，“派羅怎麽一直說它不行了，要不直接送去安樂了吧。”
岑霽笑了兩聲，派羅也終於安靜了。
就這麽跟派羅吵吵鬧鬧過了一天，終於在晚上的時候，姜燃接到了白歆打來的電話。
她顯然是著急的不行，電話裏聲音都變了調，劈頭蓋臉直接問，“你在哪兒呢？”
姜燃沒想隱瞞，“岑霽家裏。”
對面的人楞了一秒，而後語氣更加凜冽，“我說你怎麽回事？！外面風雨飄搖，你倒躲起來歲月靜好？！姜燃！你讓我說你什麽好？！被男色迷了心竅？”
姜燃慢條斯理地吃蘋果，“我不是發了對比圖嘛？”
白歆一聽都氣笑了，說：“你那對比圖還不如不發。這個時候去指證細節一致，不是變相證明抄襲的傳言？！”
姜燃沒理她，繼續問，“那現在網上怎麽說？”
“網上當然是嘲笑你啊！說從沒見過這麽蠢的人，自己發證據錘抄。”
白歆氣得吐血，幾乎要喘不上氣，“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哪裏來了一群人，開始造謠你是插足陳言和方婧婷的第三者。把你放在微博的那條手臂和陳言的手臂煞有介事地對比分析，我要不是知道你照片的正主是誰，我都要相信他們了！”
“哈？”姜燃挑眉，這倒是她沒想到的。
但她也不急，門牙輕輕嗑在銀叉上，發出細細的聲響，“還有什麽？Thuses那邊呢？”
“克洛伊當然是錘你啊！陳言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幫你說話，名聲和飯碗，用腳想都知道要先保哪個。”
白歆一頓，接著叫了一聲，“媽呀！”
“怎麽？”姜燃問。
白歆聲音顫抖，聽起來就像是要哭了，“Thuses說等下要召開記者招待會，這肯定是看你不回應，以為你是軟柿子，要使勁潑臟水了。”
“哦？”姜燃不慌不忙，點開微博Thuses官網，發現克洛伊確實要在兩小時後召開全網新聞發布會。
她笑起來，滿意地關上了手機。
“誒！白大白，”她叫住瀕臨崩潰的白歆，輕聲道：“兩小時後，我請你看場好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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休斯太太已經走了，偌大的空間只有他兩。
“呀！！！”
身體一空，姜燃被岑霽單手抱起出了電梯。
“Zach！Zach！”
大廳裏的派羅聽到動靜，又開始撲棱翅膀。小爪子上的金屬鏈摩擦著站棍，發出短促的“呲啦”聲。
然而所有聲響，都在那雙綠豆眼看見兩人的時候消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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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樓梯的時候，她扶著岑霽的背，探頭往派羅的方向看了看。
四目相對，那只小鸚鵡壓低了身子，側著腦袋，鬼鬼祟祟、偷偷摸摸地盯了他們一路，直到轉過樓梯，再也看不見。
剛才還賊膽包天的姜燃，莫名地就害羞起來。
等到兩人進了房間，又深又重的吻落下來，姜燃暈頭轉向的同時，腦海裏卻揮不去派羅那雙全神貫註的小眼睛。
“岑、唔霽……”她推了推岑霽，眼神游移地提醒，“門還沒關。”
大衣在進門的時候就被岑霽扔在了樓下，他扯下領帶，順手抹開姜燃的手，回道：“家裏沒人。”
“可是！”姜燃側頭，躲開他的唇，“派羅還在下面。”
岑霽先是露出一絲迷惑的神情，而後忍不住揚了唇角，提醒姜燃，“他只是只鸚鵡。”
姜燃無語，她當然知道派羅是鸚鵡，可是……
總感覺怪怪的。
好像家裏有一個人在樓下悄悄偷聽。
但是岑霽沒有再給她開口的機會，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，她好像化作窗外連綿的雨，輕飄飄地在雲層裏起伏。
“我、我沒有……那個。”姜燃鼻息不穩，顫巍巍地提醒。
男人俯在她耳邊笑了一聲，故意問，“沒有什麽？”
“就是……那個。”姜燃側身躲避岑霽的親吻，美目泛紅，“我沒有……”
沒說完的話就此斷掉，姜燃看見岑霽從褲包裏摸出三盒東西。
“……”姜燃瞳孔微震，難以置信地看向岑霽，“這些是你什麽時候……”
岑霽眼含笑意，坦白道：“剛在便利店裏順便拿的。”
“店裏？”姜燃懷疑。
“嗯，”岑霽語氣繾綣，“趁你扔垃圾的時候買的。”
“……”姜燃語塞，所以岑老板其實是從便利店的時候就開始盤算……
虧得剛在電梯裏，她還覺得是自己色迷了心竅！
姜燃一副被人算計的模樣，氣得呲牙，在心裏罵岑霽“狗資本家”。
岑霽笑著咬她的眼睛、她的鼻子、她的下巴……
剛開始，姜燃還能有骨氣地罵罵咧咧，然而隨著“狗”資本家的啃咬，她的嘴裏就只剩下聽不清的聲音。
……
姜燃是被隱約的人聲吵醒的。
昨晚岑霽精力充沛，確實像是積壓了快三十年。
只覺得那些道聽途說的東西都不可信。
姜燃在床上躺成個“大”字，只覺往事不堪回首。
白歆猜的沒錯，那些身高185-188cm的男老師們確實只能做個參考。
也只配做個參考……
好在岑霽足夠溫柔、也足夠耐心，姜燃才沒有知難而退。
後來姜燃根本想不起，自己到底一晚上洗了幾次澡。
只記得最後終於躺上床的時候，真是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擡不起來。
但此刻的姜燃也沒有覺得好受了一些。
她艱難地從床上撐起身，看見岑霽正靠在臥室的落地窗前聽電話。
他穿了一件藍灰色的浴袍，頭發還是濕的，在肩背處留下幾灘略深的水漬。
不知什麽原因，他似乎微促著眉，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。
姜燃沒有說話，靜靜地等他掛斷電話。
回頭的一刻，目光相觸，岑霽怔了怔，而後掛上一貫的微笑，往姜燃走去。
“醒了？”他問，大掌撫著她的長發。
姜燃沈默地看他，像是要從他的眉眼間看出什麽端倪。
岑霽笑著問了句，“怎麽？”
姜燃不想繞彎子，直接問，“你跟誰打電話？”
岑霽似乎並不意外，看了看手裏的手機，平靜道：“我祖父。”
“關於我？”姜燃問。
岑霽看著她，有些無奈地點點頭，“我已經正式向董事會提出辭職，Sense中國這邊的業務會暫時交給運營總監代理。”
雖然之前岑霽就已經告訴過她自己的打算，但聽著這些話直接從岑霽嘴裏說出來，姜燃還是覺得心裏酸酸的。
“那你真的想好了哦？”姜燃碎碎念，“畢竟那可是上千億的資產……”
岑霽若無其事地笑，把她圈進懷裏，柔聲回了句“嗯”。
只是他沒告訴姜燃，被送回岑家的很長一段時間裏，他都不明白，自己為什麽先被父親拋棄，而後又是母親。
他當然也怨恨過蘇青，覺得她是用自己跟岑家交換“贍養費”的行為，和賣兒子沒有區別。
可即便是這樣，岑霽也並沒有記恨她太久。
他記得蘇青為了給他買聖誕禮物，洗碗凍到紅腫的雙手；記得感恩節裏，蘇青總是一口都舍不得吃的火雞殘羹。
為了讓蘇青沒有負罪感，他開始拼命迎合岑嚴霆，努力假裝適應岑家的一切安排。
好像他生來就該如此。
以至於後來，他真的忘了自己是誰，想要什麽。
直到遇到姜燃。
他或許永遠也不會告訴她，出走Sense、背離岑家，是他這輩子做過的，最叛逆、也是最開心的決定。
懷裏的人毫無察覺，沒心沒肺地“哦”了一聲，故意問，“那是不是也說明，你不能像上次蘇若蕓那件事一樣罩著我了？”
岑霽楞住，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尖，“Do whatever you want, I\'ll back you up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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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哦？”岑霽挑眉，“姜老板準備給我安排個差事？”
姜燃像是真的聽進去了，用手撫著岑霽的側臉，“要不你跟我一起做直播吧，就憑你這張臉、這胸、這腰、這人魚線、這……”
手指被捉住，姜燃被岑霽整個扯進懷裏。
她掙紮，但是毫無作用，眼看岑霽要化身“衣冠禽獸”，姜燃趕緊制止他，“我肚子餓了。”
說話的時候腳懟在岑霽胸口，薄被滑下去，露出一節大腿。
岑霽眼光下移，呼吸又重了幾分，好像餓的人是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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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去做，”岑霽說，合上被她扯開的衣襟下了床。
姜燃長舒一口氣，這才顧得上去拿手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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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樣一來，禮服問題的瓜，就完完全全拋給了Thuses和Mach的設計團隊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岑霽按照姜燃的意思，事先知會過Sense，讓他們暫時不要插手此事。
姜燃點開Thuses的官方微博。
果然，昨晚的撞衫風波一開始涉及到“抄襲”話題，克洛伊就公布了整個設計過程中的草圖。
時間是從小一個月以前開始，那是姜燃把草圖交給陳言的時間。
而姜燃提供草圖給譚煙卻是在半個月以前。要知道對於抄襲來說，除開獨創性重合的細節，就是時間上的先後最具說服力。
姜燃想了想，點開了自己的微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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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前一次“蘇若蕓”事件的洗禮，姜燃對事態的發展已經做好了準備。
這一次她很平靜，連留言都沒看，直接在微博po了兩張細節對比圖——一張是蘇繡仿點翠的紋絡繡樣，一張是克洛伊的禮服細節放大圖。
她沒做任何解釋。
發了這張圖之後，姜燃通知黎叔先關店三天，而後關掉手機，悠哉悠哉地下樓吃飯去了。
*
整個早上，姜燃和岑霽都像是兩個閑人，宅在家裏無所事事。
姜燃覺得一切都很好，除了大廳裏那只呱噪的鸚鵡。
因為它總是能在她和岑霽的聊天裏，參入一些莫名其妙的話。
比如岑霽削了個蘋果，問她吃不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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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比如，姜燃走路撞了腳，岑霽問她痛不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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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會兒“好重！不行了！”
一會兒“好快！不行了！”
什麽不行不行，她看全家就它最行！
姜燃忍無可忍，故意當著它的面問岑霽，“派羅怎麽一直說它不行了，要不直接送去安樂了吧。”
岑霽笑了兩聲，派羅也終於安靜了。
就這麽跟派羅吵吵鬧鬧過了一天，終於在晚上的時候，姜燃接到了白歆打來的電話。
她顯然是著急的不行，電話裏聲音都變了調，劈頭蓋臉直接問，“你在哪兒呢？”
姜燃沒想隱瞞，“岑霽家裏。”
對面的人楞了一秒，而後語氣更加凜冽，“我說你怎麽回事？！外面風雨飄搖，你倒躲起來歲月靜好？！姜燃！你讓我說你什麽好？！被男色迷了心竅？”
姜燃慢條斯理地吃蘋果，“我不是發了對比圖嘛？”
白歆一聽都氣笑了，說：“你那對比圖還不如不發。這個時候去指證細節一致，不是變相證明抄襲的傳言？！”
姜燃沒理她，繼續問，“那現在網上怎麽說？”
“網上當然是嘲笑你啊！說從沒見過這麽蠢的人，自己發證據錘抄。”
白歆氣得吐血，幾乎要喘不上氣，“而且現在還不知道哪裏來了一群人，開始造謠你是插足陳言和方婧婷的第三者。把你放在微博的那條手臂和陳言的手臂煞有介事地對比分析，我要不是知道你照片的正主是誰，我都要相信他們了！”
“哈？”姜燃挑眉，這倒是她沒想到的。
但她也不急，門牙輕輕嗑在銀叉上，發出細細的聲響，“還有什麽？Thuses那邊呢？”
“克洛伊當然是錘你啊！陳言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幫你說話，名聲和飯碗，用腳想都知道要先保哪個。”
白歆一頓，接著叫了一聲，“媽呀！”
“怎麽？”姜燃問。
白歆聲音顫抖，聽起來就像是要哭了，“Thuses說等下要召開記者招待會，這肯定是看你不回應，以為你是軟柿子，要使勁潑臟水了。”
“哦？”姜燃不慌不忙，點開微博Thuses官網，發現克洛伊確實要在兩小時後召開全網新聞發布會。
她笑起來，滿意地關上了手機。
“誒！白大白，”她叫住瀕臨崩潰的白歆，輕聲道：“兩小時後，我請你看場好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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